第118章 禁止直立行走 一（1/ 2）

脚下的金黄色软沙开始上升。地表一样变成了空城，而且是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片，就像一颗苹果被密密麻麻切成无数块，但没有零落分散，依旧组成着苹果的样貌，不过数不清的小块无规律的消失让“苹果”更像是一个抽象的艺术品。从立体换做平面比喻，则像是一幅被“能溶解颜料的液体”淋雨般淋过的写实画卷。

无人机从空中摔下，没掉到地上就凭空不见，笔直或蜿蜒的道路断断续续，有的消失一段，有的消失半条，不管怎么样，最终都会统统消失。

沙漠的范围愈来愈大。一棵棵胡杨、红柳、梭梭等植物冒出。一条生命之河历经种种险境自万里奔来，鱼儿水中游，芦苇岸边生。

颛一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消失进行时的小房子（武装无人机补给点），最初是计划搬走一座的，此时此刻显然不需要了。他手中的武器物资完全够用，够用到单凭他们四个人短时间内难以使用完，够用到可以武装一支以千以万为单位的庞大队伍。这得益于余北国为了应对异化危机大量进口武器装备。

倘若世界背景不变化，不晓得是进口方会哭，还是出口方会哭，抑或是一起哭。

未来由颛一的手中挣脱下来，双脚踩到沙子上，拉住颛一的手，和初九一同仰着脑袋，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星球到处飞来飞去、火红的恒星像钨丝灯泡换成节能灯一般简简单单变成白色、大大小小的陨石聚到一块挤成新的天体，等等壮观景象。拉尔“第一次”经历这些，无论望向哪里都是不可思议、都是难以置信，全然超出认知范畴。

城市的最后一块砖瓦消失，沙漠以及附带的生态彻底形成，绿洲之中升起一道环形泥土城墙和一座座泥土房屋。（为了坚固，泥土建筑里大多混合着芦苇和红柳枝，甚至是胡杨。）

颛一四人也在绿洲和泥土城墙之内。他们脚下的地面继续升高，不是干黄的泥砖，是少见的石头建筑。一升就升到了大概有二十米的高度。与此同时，空气中多出一粒粒悬空的细沙，街道上有了定格住的行人。

人？不，不是人类，而是一种全新的直立行走的物种。他们有着近似人类的体态：修长的双腿和胳臂、手指分明，皮肤却是各种颜色加花纹，并生有鳞片，脑袋是舌头可以伸出去很长的蜥蜴头，有尾巴。普遍有两米高。

热闹的街上，在火把的映衬下，也能够看到人类，为数不少。他们大部分衣着脏乱，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很脏，全是爬行的姿势，背后驮着沉重的物品，一脸的疲惫和麻木。少部分干净靓丽，肤色相对健康，佩戴着昂贵的饰品，但一样是爬行，脖子上拴着一条铁链，像家养宠物一样被蜥蜴人牵着。

颛一四人处于高处，可以望得很远，看到许多地方：有做着繁重劳作的人类被鞭子抽打，有拴着绳子的人类围绕蜥蜴人转圈，有人类席地而厕，有人类横尸路旁。

“他们，他们，他们……”拉尔遥望着这些外表明明是人，却做出不该是人类行为的人，表情甚是复杂。

未来和初九经历过数次世界背景变化，称得上是见多识广，但瞧到人类被如此对待，仍是不禁皱起了眉。

颛一尚未收到新身份的信息。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以前经历的背景，尤其是失去阳光以后（环境变异，生物变异，人类和二者的矛盾加剧，常有战争），说：“或许是这个背景的人类败了。”

脚下不再升高，石砖铺得整整齐齐，四面厚重的石头墙壁拔地而起阻挡住颛一四人的视线，紧接着又升起不少内墙分隔出一个个房间。

颛一四人所在的是大厅，或是其他什么房间，总之面积是最大的，也是最雄伟的，各处墙上无不雕刻着许许多多的壁画：皆是蜥蜴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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