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

汽车从笔直的公路上呼啸而过，窗外，大片大片的金色麦地逐渐让位给一望无际的碧绿田野。flaky紧握着手中皮革方向盘，一边用眼角打量着坐在身旁的那个人。他坐在副驾驶座上，安静地望着窗外。虽然身上沾染着浓重的血腥，他的神情却异常平静，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种超然的安详。

“我想念天空。”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，那个人平静地说道，“在巴尔的摩的地牢里，我最想念的就是外面的天空。广阔的、无边无际的、湛蓝的天空。它就像是大海，但是比那更大，更加缺少界限。你可以溺死在其中，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尸体。”

“我很高兴您现在自由了，先生。”flaky答道。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仍旧有些颤抖。

尽管他们现在离马里兰或是巴尔的摩已经有好几百英里了，她仍旧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颤抖。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他们留在身后的那些鲜血与尸体。在她的想象中，那些死去的鬼魂一路跟随着她，就像是某种无形的影子。

就像是彗星闪着荧光的尾。

“我们接下来去哪，先生？”她不安地问道。

“你想要去哪呢？”那个人反问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她答道，“我想要回家，可是……”

可是她已经没有家了。

“我邀了我的灵魂同我一道闲游。”那个人平静地诵道，依然望着窗外，“我俯首下视，悠闲地观察一片夏天的草叶/我的舌，我的血液中的每个原子，都是由这泥土这空气构成……”

他有一副深沉而美妙的男中音，flaky意识到，他的嗓音赋予了那些熟悉的诗句全新的内涵。他使那些冷冰冰的文字拥有了生命。那就是他的魔法。

“沃尔特·惠特曼，《自我之歌》”flaky轻声地说道，“这首诗是我的最爱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flippy回过头来，平静地注视着她，“我记得。”

“你会有一个新家，flaky。”那个人微笑着说道，他的笑容和从前丝毫不差，令她一时之间几乎窒息。“为此，我向你保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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